望京楼：新乡到北京“最近”的地方，离天只有三尺三.

看新乡

　　卫辉有座望京楼，
　　半截都在天里头。

　　望京楼，明王朝留在新乡的历史瑰宝，是卫辉一城的标志性建筑，如同大雁塔之于西安，黄鹤楼之于武昌。

　　它作为第六批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，有惊艳了时光的建筑之美，更有一段牵连着中原和京城的母子情深……

  
　　卫辉府，大约600年前由明朝所设，相当于今天的省辖市。

　　如今的卫辉府城就是明王朝潞王在世时的大致格局，城墙、城门、玉带河、潞王府、望京楼、镇国塔、贡院和大大小小的胡同等，都是明王朝的产物，它们都不约而同地联系上一个人——潞王。

　　今天，让我们再登望京楼，回望旧时光。

01缘起：母子情深，卫辉北望

　　1589年3月，明神宗万历皇帝一母同胞的唯一御弟朱翊镠被封为潞王，就藩河南卫辉府。



　　那时的卫辉，垄断了包括怀庆府、开封府在内的9府25县的食盐专卖权，食盐从天津经卫河运到卫辉，再由车辆、牲畜转至河北、河南各地，每年贮运量在数万吨。卫辉盐店街七十二盐漕胡同，也因此成了当时全国最大的以食盐为主的物资集散地，可谓中原重镇！



　　潞王在卫辉享受着尊崇的地位和难以计数的财富，但按照大明朝“二王不相见”之传统，潞王在卫辉就任藩王之后，便不能擅出自己的封地，因此，也再不能见到自己的生身母亲李太后。


摄影：耿凌海

　　据说，潞王朱翊镠被贬至卫辉后，一次到郊外去打猎，跑了一晌，人乏马困，躺在地上起不来，他的随从就在附近给他找了年糕吃。

　　潞王吃饱后来了精神头，说这年糕太好吃了，一定要送给他的母后尝尝。于是便要求当地人每户在三天之内交纳年糕，一共筹集了十大船。潞王便派专差把年糕从卫辉由水路运往京城。

　　时值春天，由于当时水路比较慢，从卫辉运到北京已将近五月份，年糕全都变质发臭。潞王母亲一看，大放悲声，我儿在卫辉过的真苦，吃的全是些臭气熏天的东西，她吩咐人装了满满十船金银财宝运往卫辉。

　　潞王得到银两之后，思母更加心切，他要建一座很高很高的楼，在卫辉能望到北京。就是今天依然矗立在卫辉古城东北隅的望京楼。


02建筑：石构无梁，全国第一

　　望京楼，又名“崇本书楼”，由县令周思辰监工修建，万历十九年（1591）冬动工，万历二十一年（1593）秋竣工，400余年来，凝结着一位皇子对母亲的切切情意。

　　该楼是全国最大的石构无梁殿古建筑，平面呈长方形，坐北向南，外壁用青石砌筑，内壁用白石镶筑，外壁中间有白石腰檐。


摄影：耿凌海

　　当时传说，望京楼高耸入云，离天只有3尺3，拿枚鸡蛋从望京楼顶扔下来，鸡蛋还未掉到地上就能孵化成小鸡，你说这得有多高？

　　其实，这座望京楼的实际高度只有33米，宽30米，进深19米，在现在看来也不过几层楼高而已，但在当时，确实属于“摩天”级了。


摄影：耿凌海
  
　　仰头望，高耸的灰色墙体，以白石腰檐为界上下有明显不同，上部石墙外壁剥离分解，裸粉状毛刺，不复平展。下部石头相对完好，但墙体有几道纵向弯曲的裂缝。

　　平常的日子里，您若来访，会看见一位驼背老人从腰间解下钥匙，打开西山墙偏南端的一个石券小木门，让您由此登楼。


  摄影：耿凌海

　　进门即左折上台阶，周身便被石头包裹，脚底石阶，头顶石券。石阶不算宽，可容二人并肩。楼分两层，砌筑外壁的青石，要比镶筑内壁的白石坚硬许多。

　　上楼的过程中，一侧有石窗，通往石窗的是一个足可容人的通道，借青石窗棂透来的光线，可以看清磨得光亮的“石径”。


摄影：耿凌海

　　坚固粗大的石窗棂，经数百年风雨侵袭，楼道拐角处白石分解得厉害，指甲轻轻一抠便有小片灰块脱落下来。



　　在一楼楼层，四面辟门，东西南北皆通透明亮。站在高大宽敞的大厅中央往屋顶看，十字形拱劵将空间均匀四等分，无梁殿建筑，指的就是这里。

　　想象下，潞王带妻妾美眷到此，夏夜，四门大开，凉风徐来，轻歌曼舞；冬夜，四门关闭，丽影绰绰，花天酒地。一时之间，这个高高的处所宛如人间仙境。


望京楼雪景    摄影：耿凌海

　　青石斑驳，上部几乎风化殆尽，露出坑洼不平的城砖。时光无情，让这座饱含思母之情的建筑更显珍贵。


摄影：何畅

　　古匠人缜密的思考和精准的算计让我们惊叹，他们似乎懂得精妙绝伦的力学理论，能巧妙地将石头雕凿成拱形，拼成严丝合缝的穹拱形，将承受力垂直分散到墙体和地面。


  
　　大殿正前方的石坊，曰“诚意坊”，青石建筑，以四柱三楼四间顶的结构组成，每柱下前后以如意形抱鼓石围绕，抱鼓石下是须弥座，上有折枝花卉，上端雕一昂首的石狮。



　　横额及石坊两侧的石柱上，分别雕刻着许多人物画面，如“童子拜寿”“海兽人物”和“鹤禄同春”以及龙饰和牡丹花卉图案等。



　　四柱分别有龙衔华表式挂轴对联。明间联：

雕檐接碧汉会合风云，
画栋耸青霄依凭日月；

　　次间联：
云楼壮万国雄观，
宝殿建千年胜概。



03流传：人去楼在，爱恨随风

　　今天，当您伫立远眺，能看见望京楼被层层民宅包围着，兀自独立，颇有鹤立鸡群的意思。砖块样的民房铺陈在四周脚下，街道老旧逼仄，两边民房的门楼檐角依稀带着古风，小巷深不见底。



　　想潞王当年默立于此，衣袂飞扬，微闭双目，环顾众生，恍惚间或有皇族威仪吧！


望京楼后街民居

　　是非得失转头空，爱恨尽随风。

　　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潞王，尽享富贵安乐，不顾百姓生死接连修建工程，民怨极深。有民谣云：

望京楼，鬼见愁。
活着来，抬着走。
一人喜，万人忧。
恨歪王，不如狗。

　　望京楼修建时所用料石都来自太行山中。当年，潞王府征调了十几个县数千的民工巧匠，在没有起吊机械设备的年代，人们为了把笨重的石料运到几十米的高空，使用“土围作胎”的方法，把建筑物体团团围囤起来，利用增高斜坡的笨方法，把石料一块块拉上楼顶。

　　试想，这是多么笨重、多么艰辛的施工？这里面固然有人类的建筑智慧，但更凝结着无数人的血泪伤痛，甚至生命。



　　也许，潞王做梦也没有想到，当年他打着灯笼登楼的场景，如今被卫辉飞速发展的脚步声淹没。但那暖黄色的灯光，在穿透着岁月的尘埃，从中原腹地，还在倔强地照向北方。



　　万历四十二年（1614），李太后病逝，这位特殊的藩王不久也一病不起，随母而去，仅活了46岁，他死后，坟墓建在新乡凤泉区。儿子朱常淓继任，号称“小潞王”。


悠悠望京楼，再闻潞王琴

　　这期间，是卫辉发展史上一个难以逾越的高峰，就像大宋汴梁之于今天的开封人一样，这也是卫辉人心中回味无穷的“东京梦华”。



来新乡吧？
到卫辉，登望京楼，
听听明朝那些事儿。